2010年9月22日 星期三

我不想深陷在智者的圈套裡 by March

Krishnamurti, J. (1953) Education and The Significance of Life. San Francisco: Harper & Row publishers.
Chapter 1 "Education and The Significance of Life" 
Chapter 2 "The Right Kind of Education"     
ReporterMarch-Lin (99152501)
Date23 Sep, 2010

二年前曾在偶然的日子讀及1929年值34歲的Krishnamurti向其3000多名會員宣布解散為他成立的世界明星社,克氏意欲追隨者拋擲一切當然價值與信念的言詞,當時也激起我極大的叛逆心,而那種叛逆是抗拒全球趨向同一性的文化野性,也是對克氏這位印度覺醒的智者,在眾聲喧譁中卻拂袖而去的「唯我獨醒」生出莫名的憤慨。

1939年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人類世界陷於瘋狂的軍事競賽,英國代表印度宣戰,聖雄甘地為反暴力的和平奔走、詩人泰戈爾在《甘露市場報》揭露日軍在中國暴行,而此生靈塗炭的期間,印度哲人克氏身處美國歐亥的胡椒樹下,嘗試著各種自我的修練,對於叛逆的我而言,總把最多的尊敬給了那些熱情奔赴落日的魂魄,而克氏這一個號稱絕對乾淨無私的靈體,當時對我而言只是一種自我覆蓋的潔白。

《人生‧教育‧學習》是整個世界不斷複習又不斷推陳出新的功課,195358歲的克氏也對教育者(包含教師與父母)提出了新功課,為了重新進入克氏的思想與論述背景,我做了娛樂性的調查:

1953年奧黛莉赫本主演的羅馬假期《Roman Holiday》電影上映、1953年瑪麗蓮夢露為卡地亞珠寶《Cartier》代言、1953年史達林與徐悲鴻過世、1953年第一架英國噴射客機墜落,1953年失落的一支國軍部隊進入泰北邊境從此封鎖在異域裡、1953年中華民國教育部以《民生主義育樂兩篇補述》為首次對藝文風氣導向之指示,趙無極開始轉入抽象繪畫創作,畫家李梅樹連任第二屆台北縣議員,1953年生於印度中部古其瓦拉村的21歲奧修自承開悟成道。

就在1953年全世界準備脫離混亂世情,開始投注繁華的年代,將近60歲的克氏對於教育與生活意義的啟示,以「獨立思考」及「自我認識」的教育哲理來為「追尋真實的現在意義」做辯證,而「設定未來理想」才是一種恐懼與脫逃的論點,相對於192930出頭的印度青年思想家,克氏清晰地連接了他思想的脈絡,當世道逐漸為有效地販售許多許多一眼瞬間的煙火而暢言未來的美景,克氏再次攔路阻斷這一切,我自己透過叛逆與重返克氏的旅程,至此我深刻也敬重地瞭解了「覺者」的殘忍與慈悲。

克氏在第一章裡對於傳統教育就特定技能以分門別類達成學習效率與領域衝突的不正確性,提出了「這是與整體生活實體分離」的覺察,但他也提到這種覺察大部份人是存有的,但「不知如何加以處置與改變」是個根本的問題,我想當今教育者來自過去教育者,數代師徒間展現極佳效率的無間輪迴,習以部份代替全體來支解對人類生活的認識,表達覺察時也只是一種偽知識份子的集體秀,那就是:我們總能覺察,但是我們總是無法改變。這也導致克氏在第二章進一步談論教育的正確性時以《Ideals have no place in education for they prevent the comprehension of the present》的極端性言詞來衝擊教育者機械化的自信。

如今我們都能懂得真正的教育是協助個體成熟、自由、善良並在愛中成長,但若要不以任何學說做為基礎來造成心智限制,實在是個無上高處的教育心境界,包括父母與師長的教育者自身就受限於如何在沒有任何學說基礎上行使正確的教育而慌亂,這真是一場人類心靈的革命,從1953年到今日2010年,過了半個世紀,我們彷彿愈覺醒就愈慌亂,因為下一步的作法始終未明朗現身或者說箝制在「分門別類」後充滿傲慢與偏見的政府各處衙門裡,所以,為了每日的教育不中斷,寧願不要醒來的教育者大有人在,這確實是印證了克氏第一章所言的對生活、對奮鬥、對新經驗的恐懼,人們對於改變既有存在價值的勇氣淡薄,也難怪克氏會說大部份的人從來不曾嘗過正確的教育,他又說「教育上真正的問題是教育者」,辯證到最終,教育者包含父母,終日咆哮政府與制度,若真誠轉身面對自己能掌握的那一間教室裡那一堂課裡的孩子,當下就該明白我們自身必須率先改造。

我不想深陷在智者的圈套裡,身為教育者我們沒有理由枯坐在舒適圈裡被論斷,不能死絕的是對現在這一刻的覺察,縱使一個人開始去冒險,也必須上路了。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