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11日 星期四

宏觀的可能姿態:觀察混亂與構思秩序。 by March



科學性思維的最初推動者-亞里斯多德曾將人界定為「理性的動物」,而認為「人是歷史存有」的狄爾泰就曾反駁與戲謔地說出:「在街上找不到這樣的人」( Such as Aristotle's " rational man " , a sort of being one could never meet on the street)。

莫翰在這一篇章中似乎讓自己的敘說達到一定的混亂程度,身為一個讀者的我不知他是刻意呈現自己在各種不同領域知識搬弄上的混亂或是渾然不注意。透過19、20世紀的小說來說明人們已察覺複合性,這點是忽略了作家做為一創作者想要與眾不同的企圖,小說所揭露的經常是作者自己的心靈圖像,卻未必能揭露每一個人的心靈圖像。莫翰自己在此篇中不是也說:任何人只能代表自已說「我」而已,沒有人能替別人說「我」,這種自我中心論,是促使主體具有自律性,把「我」設為一種臨時性的、瞬間性的與不確定性的一個人,對自己而言是一切,對宇宙而言是烏有。

莫翰援引了物理科學的簡單化典範來論證複雜思想,他也論述反駁生物學對於解剖大腦研究心靈的簡單性,但又說我們擁有基因卻必須接受基因的控制,就如同我們能夠表現自律性又同時像中邪一樣受魔鬼所支配。他對於「人受支配」與「人有自律性」之間的關係,混合了宇宙大爆炸、腦解剖、遺傳基因、東方極樂世界、小說文本、潛意識、神秘主義、催眠指令、經濟現象、偏執狂、人類學、龍捲風等等納入討論,而這些被科學典範所支解過的分門別類的領域知識,不論莫翰拿來做為負面論述或引證,似乎作者也將自己想要推展的複雜思想推進了「合理化」,而就如同莫翰自己言說的:我們在不知不覺中把與合理化抵觸的心智排擠掉,對相反的說法加以輕描淡寫或完全摒棄,但凡是有利於我們的理念的一切都特別地關注。

雖然此篇中莫翰企圖要開始規納出複合性的三大原則:(1)對話原則(Principe dialogique),我認為這是他對生命演化的釋義,與達爾文的物種進化論是不同的,因為他認為衰退與不確定,仍在確保生物演化與繁殖。(2)有組織性的循環原則(Principe du recursion organisationelle),莫翰以產品與生產者的角度說明組織性的超結構,又是另一種生物循環的觀點,是彼此互動影響產生的,是進行式的,又似乎回到達爾文的物種進化論。(3)全息圖像的原則(Principe hologrammatigu),談的是知識產生的方式,在全部中擴大我們對局部的知識;在局部中加強對全部的認識,這項原則其實是融整了對話原則與循環原則,但事實上在人的有限理性中,人所發展與得知的一切對話、循環與知識永遠是局部的,莫翰在這三項原則確實也急切地揭示了複雜科學的工具位置,也導致了許多領域知識(教育行政、管理學、設計科學、經濟學、生物學…分食了複雜科學思想,各自進化各自解套的複雜窘境。

不可諱言,莫翰引了那麼多科學論述,我幾乎要視他為臣服於科學的,並且他對科學仍有期許,所以他說科學的價值是在於能避免沉溺於妄想之中,新的研究資料不斷地出現,使科學能對本身的觀點與理念做修正。莫翰是否自我其實破壞了複雜思想想要以混亂與秩序來表達的完整?本文中他己有回答了:「當我們從經驗的推理途徑遇到矛盾時,並不表示誤謬而是達到更深一層的真實性,因為真實性本來就是那麼深奧,無法以我們的邏輯來加以表達。複合性不同於完備性,但複合性本身抱持著完備性的理想。」

或許讀者的我也落入了合理化的樊籠,此時,我們似乎真的需要一種自我批判的合理性,包括批判莫翰。分化會造成粗暴的支解,簡化會造成殘缺不全,莫翰在這一篇中雜引各種知識或褒或貶,是在為我們這些後學示範這種粗暴與不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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