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7日 星期四

好好做個人 Right Human, Human Right by 智弘

Pedagogy of the Oppressed
在「受壓迫者教育學」中,Freire明白點出,受迫者一旦掌握權力,可能成為新的壓迫者。原因就在於只從受迫處境的不滿出發,仍舊無法脫離壓迫與被壓迫的(相互保證的)結構,因此充其量是雙方交換角色,卻無法改變受壓迫的事實。而壓迫者處在一種必須捍衛既得利益的位置上,實際上也無法使自己的人性得到實現;依據Freire的說法,壓迫者與被迫者,同時都是壓迫者與被迫者。
這突顯出男性沙文社會中,女性受壓迫的事實,可能是男性女性必須共同承擔的結果。可能女性也成為自我壓迫的角色。依據Freire的角度,唯有超越對立,從各自人性的角度來思考,才有出路。

社會標準?
Rebecca筆下Maybonne的苦難,來自於她在追尋認同的過程中,以「社會標準」而非人性為鵠的;當然她從小在標榜那種標準的社會中成長,自是無力區辨。(這正是教育弔詭的地方,以外加的方式企圖使個體自由。而所謂的社會標準自有其存在之必要性,但做為一種壓迫的結構存在則已失去意義;猶如個體之不完美是成長的動力,所謂社會標準亦應如是。)
社會標準是一種歷史產物,不同社會脈絡下的標準自是有異;但獲得生存的安全感,往往決定了「去適應、遵從甚至發揚」該標準的方向,而不是朝向質疑、批判、反省或創造的方向。教育能介入之處,應在於從其他正面的方向上滿足人追求認同與自我認同的滿足與安全感,則外在社會標準不至於在個體心中異化甚至宰制。
在性別議題裡,成為一個有魅力的女人,以便在求偶市場中具有競爭力,其實亦已無意識地成為自我壓迫的幫凶。正如教育已淪為職訓所,受教育的目的只在於人力市場上具有好價錢(高競爭力)。生命本身的目的與教育無關,正如身為男性或女性,其價值也被「正不正」所決定。愛淪為低級的性慾,性則淪為商品。沙文主義與資本主義狼狽為奸;教育成其幫兇而不自覺。男性女性皆無法倖免。

自心所現
在複構的世界觀中,心的力量已經展現出巨大的力量。關鍵或許不在於心本身的客觀力量大小,而在於心決定了哪些周邊力量(條件)將起作用。在性別認同過程的悲劇中,我們可以看見一種「自找」的悲哀,猶如面對世界天災地變的毀滅危機,人面對社會結構或資本主義怪獸時的「自我放棄」,使得災難或悲劇的生命形同「自找」的。同樣的說法也適用在壓迫與被壓迫的關係中。
佛法談「不取左,不取右,不取中間」,點出了真實世界的無常,也點出了心的如同鏡子一般的本質。所謂苦與樂,都是苦亦都是樂,關鍵不在於離苦求樂,而在於看見真相。在男性宰制的社會中,看A片的與演A片的,都是苦。資優生與放牛生,也都是苦。而覺察才能自我認同,才有機會超越對立。教育的核心應在於如何使個體「志在作自己」,進而「自在作自己」。

教育的現實
但在教育裡,我們不能認定受壓迫者必須自我負責,因為那是被成人有意養成的。提供自我認同的途徑(夠多夠好的課程)、提供好的模仿典範(認真反省與成長的成人)、以及自我賦權的方法及能力(讀書的方法、求知的態度),才是教育的正途。
性別壓迫固然是現實,人性的需求亦是現實;滿足現實需求才能真正獲取安全感;接受後者的現實並為之努力,需要的是對人性的洞察,以及對「社會標準」的揭露(看穿代代相傳的虛假性別意識)。當然還有成人行動的勇氣。
在教育上來說,超越生命的限制(出身背景、身體條件、性別、天分等等)是朝向自我實現的重要條件;如Rebecca在前一章所言,因為不完美,才有生長與創造的動力。身為男性或女性,就是一種最大的限制,因為無法真正體驗到另一性的感覺。回到「先做為一個人」而非男人或女人來看,每個人身上都有著男性元素與女性元素,透過教育使兩種元素得以和諧,無論是從自身或是身邊的人,乃是一大目的。從他者身上肯定自我,是青少年的一大發展要務。由此可以知道男女分班可能是性暴力的來源,而沒日沒夜的考那些與生命無關的試,更是如此。
男女天生有別,表象的平等大可不必;Maybonne的故事告訴我們,女性主義如何同樣陷入權力的宰制結構。教育應是透過種種作為,使兩股力量達到平衡相長。

其他的思考
一、兩性的力量可視之為對立與統一的綜合;在庸俗化、低級化的社會中,兩性的和諧只能在圓滿婚姻的前提下存在(但何曾見過「圓滿」的婚姻關係?)。性、愛、婚姻、權力、道德、商品化,牽扯不清。真正無恐懼的性與愛能否存在?或謂能否透過教育達成或助成之?
二、課程與教學:進入真實的生活,體會真實的人性,創造可欲的人性與生命品質,這應是教育的起點與終點,是根本法則。但現今的教育與真實生活幾已遠離,違反人性更不在話下,孩童和青少年的需求都靠自己摸索(回想一下大學時代的性啟蒙、社會意識啟蒙)。這是為未來社會製造亂源。原初的生命力透過教育變質成為負面的壓抑、暴力,甚至是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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