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14日 星期四

Say Me to Me by 可憲

Seeking passage ch4
Say Me to Me

Desire and Education

What is love’s knowledge, and what writing does it dictate in the heart?(Martha C. Nussbaum)

何謂愛的知識?愛如何被書寫?

像孩子般保有一股好奇的、渴望的、樂在發問的熱情,

這樣算不算是一種愛的知識的形式?

或者,那是一種感動、是觸發,撥弄心中的那條弦,

感到好奇、渴望接近,終至獲得滿意但不一定是解答的過程。

而那滿意只是靜默地,像餘溫、似餘韻猶存地

置放心田,像感動(to be moved)。

愛在疑問中,一種特殊形式的愛。


一、愛在疑問中(love is in those questions)
這裡我試著以「愛在疑問中」這個假定來書寫。而這時候好像需要一些例子才能充分說明,而例如母親對子女的無私奉獻的愛、情侶對彼此無條件的合條件的愛,或是主人對寵物的愛等,這些例子應該不難舉,但此刻我的意識流流向了他處,是思緒,我想到另一個例子,回到母校的衝動,像是心頭有一股想要親臨現場的渴望、衝動與好奇,等身處在那空間,看到那場景時,內心的感受只有自己最清楚,那種說不出口的悸動(to be moved)……。這顯然沒有答案,但令人滿足,沒有人可以回答,只能對自己說,say me to me。

作者在模糊、需要多方想像連結的敘說故事中,隱約可見愛的知識藏在疑問中,愛充滿不解與矛盾,就像對自己撥弦(激盪)、對自己訴說,它往往以這種特殊的形式存在。因為關注、因為好奇、因為渴望,所以有愛。(頗有尼采思想味道)你願意、你貪求、你愛戀,只因此你才讚美了生命!(馮朝霖,《教育哲學專論》,頁1)

二、沒有標準答案的探問
Rebecca坦言欲探討的是:當渴望肯定(想要標準答案)變成學習上的障礙時,我們將如何面對?從教育學過程乃至教育。[1]我以為這似乎正是教育哲學所關注的重要議題,以複構思想來看,除了固定的數學邏輯問題外,我們很容易發現幾乎沒有什麼標準答案,光是說「用功讀書就會有前途」這句話就存在許多質疑,有許多尚需釐清的問題。這是個很粗淺的例子,而在教育現場(生活中)我們將遇到更多類似的不確定和疑難。

不要標準答案,即是開啟思考的第一扇門,是鼓勵提問的第一步。去傷害一個人的思考力總是不好的,因為思考是所有好的事物的條件。[2]抑制思考無非是一種暴力(violent),它等同關閉人的思想,影響想像力的開展。作者說,關心truth需要等待,更需主動提問。因為思考(thinking)所以產生疑問(question),產生疑問進而發現問題(problem)。關鍵字:the limit space,像是有一個空間,一段透過疑問展開的空無(emptiness),在思想中形成,這個空間很難達到,它是讓自己思考的所在,令人空虛、定靜,然後再出發。(p.69)呼應本書題旨,這裡的space宛如passage,或是奇幻的magical portal。

三、另度空間(limit space)的邀請
再者,問問題總是一種重覆,想知道why和how的重覆,一個提問就是一個多樣性遊戲的邀請,提問好比開啟一個空間(space),充滿不確定(indefinite)、充滿可能性的空間,供人選擇。(p.57)例如問:「梁可憲是台北人?」這時候就產生諸多疑點,是要以出生地、居住時間、心理或情感因素來回答?恐怕每次問都不太一樣,而最後這類的提問還是回到自身身上。漸漸,將發現有許多問題我們提出了,但越是好問題往往越沒有好答案,況且沒有人會持續想某人提出的問題,唯獨自己(因為關注,愛在質疑中),始終對那個疑問保持高度熱忱、持續強烈的追問著。(我又想起,例如前年我最常問自己的問題是,為什麼要閱讀?閱讀如何帶給人影響?去年我最常問的是,名字、命名、真名這些語言文字為何能夠發出力量?最近我則一直追問「過門」是不是可以有個具體的第三空間的位置?)

依作者所言,在教育中,存在的不確定性不在於消除問題本身,而是要面對它。隨時等待問題的出現,學習去喜愛它、接受它,正是我們需要學習去愛的。等待提問的意思是去思考(p.70),不是為了找出答案、確定什麼或感到舒服,總是要去克服問題的話往往也就跳入了陷阱。教學亦如此,教學就是把疑問帶給所有人,讓每個人又衍生出各自的所關注的疑問。

四、In Search of Recognition: Say Me to Me
最後要說的是,透過傳記書寫,看見自己;對自己拋問題、對周遭的人事物拋問題並在回應中看見自己。此處的「回應」,恐怕不是真正的回應,而是透過「我」的回憶來達成。此外,找尋「自我認同」、與他人、與世界的連結,並試圖超越(transcendence)可謂傳記書寫的一個重要潛在探問。因為在傳記文本中可以找出/看到那些” unknown, unthought, unsaid,” 這些潛藏的疑難。找尋「我」需先對自己提問,忘掉原來的我,從「其他的我」(the other of the me)中去找尋各種可能性。透過questions連結我與他人、世界和愛,超越不完美的人性。

這裡我提一下的是「參照推論分析」,還記得第一學期修倪老師的課時,我學到的第一層功力是掌握「我字訣」,在敘說/書寫中,受訪者「我」是對著錄音機說話,對自己探問,也對不存在的他者探問,於是不斷地在Say Me to Me中自我追尋。但另一個也很重要關鍵是,從其他閱讀者(理想讀者/分析者)的觀看中發掘那未被看見的truth,這是非常重要的。當局者迷、說者無意,然潛藏的問題早已透露在文本中。還記得可楷模教授說,分析有三層,最淺層的叫做report,第二層是narration,最底層的叫the truth,其中第一層無需分析,第二層值得分析,最底層無法分析。

Say Me to Me,回到教育現場,值得探索的是,渴望(desire)和質疑(question)這層矛盾關係,在教學中激發學生對知識學習的渴望、對生活充滿好奇並勇於提出質疑,這是教育工作者所需秉持的,同時也是促使作者持續對教育奉獻的重要因素之一。



[1] How the desire for affirmation can be an obstacle to our willingness to be in the generative pedagogical process and thus ultimately to education.
[2] It is always something bad to injure one’s own power of thought, since thought is the condition of all that is good. (Simone We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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